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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今年的4月,吉尔吉斯斯坦一位名叫艾札达女性被发现陈尸在一辆红色本田汽车里,旁边还躺着一名37岁的男性。

面对死者家属先前的失踪报案,然而警方认为只是传统的抢婚发生,大家无须紧张、进而错失搜救良机,间接导致艾札达死亡。

这起事件很快引发大批民众的不满,纷纷走上首都比什凯克抗议。而终于在最近,艾扎达绑架案宣判,所有犯罪嫌疑人均被判刑,整个事件到此才算告一段落。

当时爆发的抗议行动

然而吉尔吉斯斯坦的抢婚传统,一直以来是许多女子的梦魇,放在其他国家无疑是绑架,但在吉尔吉斯斯坦却成了某种婚姻日常。

那么到底抢婚是什么?在吉尔吉斯斯坦扮演怎样的角色?而当女性自主与人身安全问题,对碰上各国的传统习俗,又该怎样找到新的出路?

文化传统要了我的命

艾扎达生前是一名纺织工厂翻译员,在4月5日突然失踪时,家属随即联络警方希望寻找失踪的女儿。

随后警方透过监视器发现,艾扎达被4名男性绑走。但当时,警察没有出警,反而还开了玩笑表示:你们应该很快就会从媒人那拿到礼物了!

因为吉尔吉斯斯坦的抢婚传统,新娘被绑后,接下来媒人就会来送礼。

吉尔吉斯斯坦传统结婚服饰

另一名调查员还说,自己的妻子也是年轻时偷来的,但两人现在过得很好,还说道:艾扎达很有可能已经在某个地方吃饭喝酒,晚点就会打给你们了。

警方态度散漫,并没有将这件事放在心上,以致搜寻进度缓慢。对警察失去信心的艾扎达家人只好自救展开搜寻,并在社交媒体上发布女儿被绑的消息。

这起事件在发现艾扎达遗体后才开始受到警方重视。据调查,这名绑架艾扎达的男性过去有性暴力纪录,在勒死艾扎达后,随后在邻座自杀。

悲痛欲绝的艾札达家人

社会舆论排山倒海涌入,引发了在吉尔吉斯斯坦首都比什凯克的示威游行。虽然警方表示,他们有出动位警察进行搜救,但似乎没人相信。

艾扎达之死让比什凯克警局局长与11位警察遭免职,让吉尔吉斯总统扎帕罗夫不得不出面慰问家属,称这是一场悲剧,但还是难以平息民众愤怒。

艾扎达事件为何能在一瞬间点燃民怨?这是因为该起悲剧不是个案。

吉尔吉斯斯坦总统扎帕罗夫

较为人熟知的还有在年,一位20岁的医学系女学生二度被绑架,她在警察局要指控身旁的绑架者时,随即被杀死。

即便抢婚在吉尔吉斯是法律规定的犯罪,但却因为民间多认为这是涉及婚姻传统的家务事,因而包含警方都认为,政府和外人不该干涉,所以将女学生和凶嫌单独留于一室,造成悲剧。

虽然凶嫌最终被判20年徒刑,却也挽回不了女学生的宝贵性命。

抢婚:无路可逃的宿命文化

抢婚在现今的吉尔吉斯斯坦还是非常常见,根据联合国年统计,这个国家24岁以下女性,几乎有14%是透过某种胁迫方式结婚。

吉尔吉斯斯坦人口约有万,在这之中,约有五分之一的人,婚姻是由抢婚而缔结,显见数量之多。

事实上,这项绑架新娘的传统,在许多中亚国家,都有类似文化。典型做法是男性及其亲友会合力绑架一名女性,并将之关在房间,由男性的女性亲友说服直至答应,当她戴上头巾即象征同意成亲。

但若被绑的女性不同意,回家后,女性的亲友大多也会基于她曾被绑架而有贞操疑虑、受外界议论等理由,说服答应亲事。

吉尔吉斯斯坦关于该事件的纪录片

这个过程通常不若理论上实行起来平和,男性都常都以欺诈或是暴力与强迫手段强掳女性回家监禁,若女性不同意婚事最常见的下场,也是遭性侵后因社会观感被迫结婚。

在吉尔吉斯斯坦虽然早在年已立法禁止抢婚,但基于民间仍认为这是文化传统,因而相关事件仍是层出不穷。

抢婚究竟是不是传统?

抢婚究竟是不是传统,在目前的吉尔吉斯斯坦有着巨大的分歧。在中亚一带的游牧民族历史上,过去曾经发生男性偷走另一个部落的女儿作为妻子的现象,但这不是很常见的婚姻方式,当时基本上还是由部落或者父母来安排。

当吉尔吉斯斯坦在年成为苏联的一自治州时,类似男女平等、自由的世俗概念开始深入年轻一代内心。

在新旧观念的冲击下,有些青年男女在父母不同意、阶级不同等情况下,就会选择模仿很古老的抢婚传统,用这种方式抢婚来结婚,这时候的“抢婚”才算是正式出现。

但实际上,那时的“抢婚”并非是强迫婚姻,而是私奔的一种形式。女性基于操守和颜面或许不会对外说是自愿,而说是被抢,内涵也强调了男性传统的男子气概的重要。

然而随着吉尔吉斯斯坦年脱离苏联,抢婚的情事渐渐变多,而且发生的情况大部分是非合意的状况下进行,尤其是在比较乡下的地方,当男方付不出彩礼,就会以抢婚这种不合法且胁迫的方式来找妻子。

这是因为在吉尔吉斯斯坦独立以后,为了与苏联保持距离,宣传和强调种族、传统文化,和国家独立身份。于是乎,绑架新娘就成了表达当地民族主义的其中一种做法。

无论是合意的私奔、或是不合意的性侵胁迫。无法否认的是,即使到了21世纪,有些已到了适婚年龄却未婚的女性,因社会和家庭压力,认为自己如果被绑走,心理的负担或许比较轻因而接纳这个文化习俗。

当然,也有一些状况是,即使在知情的状况下被绑走,但是基于不能表现出自己太轻浮随便,因此女生会继续反抗和拒绝。这当中,当所谓的传统文化和社会刻板印象相互纠缠,难以去界定合意与否。

而许多被抢婚的女性,即使婚后许多人也会因为文化因素不敢离婚、最终选择自杀,甚至也有可能因为反抗而遭谋杀。

法律形同虚设

抢婚究竟是违法还是传统,在吉尔吉斯斯坦社会至今仍未有普遍共识。

年该国针对抢婚犯罪的刑度,就有十分剧烈的讨论。加强刑度派认为,依照当时法律,偷一头牛需面临11年徒刑,但男性绑架女性结婚仅需面临最高3年徒刑,并不合理。

他们认为抢婚的刑期应加重至10年,并将绑架新娘列为重大罪刑,并改为公诉罪,由执法机关主动采取法律行动,不必由受害者提告。

对于反对加重刑度者而言,抢婚是吉尔吉斯斯坦传统,在社会上扮演着重要角色。

尤其对于贫穷的家庭而言,抢婚是最便宜、最快速让男生结婚的方式。当时甚至还有国会议员说道:如果我们要加大对绑架新娘的惩罚,那么吉尔吉斯斯坦所有的男生都会被判入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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