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大古典小说之一的《西游记》主线讲的是唐僧师徒四人一路打怪升级最后取得真经的故事。在沿途数不清的妖魔鬼怪中,最难对付的要属狮驼国的三妖了。狮驼国是西游记中唯一的城邦式妖怪聚集地,光小妖就有四万七八千,为首的青毛狮精和白象精分别为文殊和普贤两位菩萨的坐骑所化,而大鹏金翅雕则是如来的舅舅,与佛母孔雀大明王菩萨的前身为一母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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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奘的《大唐西域记》中对西藏曾有些间接描述,在隋唐时期吐蕃势力曾涉及西域,而西藏与印度次大陆虽有喜马拉雅山相隔,但通过山间关隘与峡谷其实彼此交流频繁,与唐朝和亲的藏王松赞干布更是引进佛教的倡导者。因玄奘取经为创作背景的《西游记》取材于西藏的地方不多,最明显的一处可能是唐僧师徒两次经过的通天河。

玄奘途径的西域有条开都河有是《西游记》中通天河原型的说法,中国更有多条河流名叫通天河,最著名的是青海当曲口至巴塘河口的长江段。青海与玄奘是否有缘尚待考证,但其实在西藏的阿里,也有一条河被认为是《西游记》中的通天河,这条河即是南亚最长河流印度河的上源--森格藏布。

正如我们经常会听到的藏地地名中湖叫“措”一样,河流的藏语名是“藏布”,阿里当然不止森格藏布一条河流,但这条“藏布”显得尤为重要--它发源于藏区神山之首冈仁波齐的北面冰川,流经阿里地区行署所在地的噶尔,翻越拉达克山进入克什米尔后改称印度河,而印度河流域孕育出了古印度文明和世界四大宗教之一的佛教。

噶尔县驻地狮泉河镇是人烟稀少的阿里地区首屈一指的繁华之地,之所以叫狮泉河镇,皆因它坐落在狮泉河盆地中的狮泉河畔,这个狮泉河其实就是上面提到的森格藏布。有意思的是,阿里地区不但有狮泉河,还有象泉河、马泉河与孔雀河。为何在藏地众多的河流中,唯有在阿里的这些河流与动物相关呢?这和阿里在解放初期的一段历史有关。

阿里地区古称羊同,在藏区偏处一隅,海拔最高且气候恶劣,但却是象雄文化的繁衍之地,被称为“西藏的西藏”。历史快进到年,这一年的8月3号,新疆军区进藏先遣连翻越西昆仑后,进驻阿里首府噶大克宣告阿里地区解放。在年复归西藏之前的近三十年里,阿里地区一直暂由新疆托管,这也是新藏公路上垭口多叫作达坂的由来。

在这一历史阶段,阿里境内的许多河流也以意译的方式,取了现在所看到的含有动物的名字:森格藏布藏语意思是狮口河,因源头泉水所在山体形同狮子而被取名为狮泉河;朗钦藏布藏语意译为象河,因其源头的山谷形似象鼻而得名,所以也叫象泉河;当却藏布马泉河的名称则出自其河流形似骏马鸣嘶的口中喷流直下;而最小的马甲藏布藏语意译则是孔雀河。

与狮泉河一样,朗钦藏布象泉河的源头也在冈仁波齐附近,流域大部在阿里的札达县境内,这条印度河的主要支流沿途汇聚十八条支流,往西北方向翻越喜马拉雅进入印度后称萨特莱杰河。札达县是阿里最主要的旅行目的地,札达土林、古格遗址、托林寺和皮央东嘎等景区吸引着阿里南线上的众多游客。

马泉河是西藏最重要的河流雅鲁藏布江的源头。与印度河流域的狮泉河与象泉河不同,藏语名为当却藏布的马泉河源自冈仁波齐东南,一路向东横贯西藏南部,在林芝的墨脱出境成为布拉马普特拉河,并在入海口附近与恒河一起汇入孟加拉湾。马泉河上游所在的仲巴县原属阿里,迟至年才划归日喀则。

如果说狮泉河与象泉河分别是噶尔和札达的母亲河,那么孔雀河就是普兰的母亲河。藏语名为马甲藏布的孔雀河在中国境内较短,但却基本都在普兰,往西南方向流入尼泊尔境内,最终汇入恒河。孔雀河承接了印度洋季风带来的水汽,在河谷地带形成了大片绿洲,成为阿里罕见的“江南之地”。

比起阿里南线路边的神山圣湖组合冈仁波齐与玛旁雍错,普兰的南部靠近尼泊尔的孔雀河流域更显小众而神秘,保存相对完整的科迦寺是古格王朝时期与托林寺齐名的代表作,如果时间宽裕,从普兰县城花大半天时间徒步到科迦寺,可圆“没到科迦寺拜三至尊等于没到过普兰”的说法。

这四条河也被称作阿里的四大圣河,它们中的三条与《西游记》狮驼国三妖的名字颇有渊源,这或许只是个巧合,但狮驼国三妖的来历与佛教的纠葛,阿里地区早期的古象雄王朝以金翅大鹏鸟为图腾,以及阿里在西藏藏传佛教两次弘法时期的关键作用,还有这四条圣河发源地与多个宗教的神山冈仁波齐的关系,及它们在下游流域与佛教的传承,都似乎在暗示这种巧合并不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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