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忘的猫耳洞岁月连载五前出侦察

原创：夏立军，来源：猛进英雄的47军。

老山前线：号高地表面阵地一度被敌人占领，排长牺牲前要求：“就是还有一个人也要坚决守住阵地！”

五、前出侦察

上文说到部队经5天铁路输送和3天摩托化行军，到达云南省砚山县平远街镇东面6公里的原步兵团的老营区。这个团刚撤编不久，营房基本都空了出来，但团一级营区难以住下我们一个旅的参战部队。旅部机关和直属分队住在营区，各营住在为参战部队在营区外搭建的简易木板房。

平远街镇距老山前线多公里，为多民族聚居地，乡村以壮族、苗族为主，营区外的路上经常有成群结队的壮族妇女往来，时而到各连队炊事班收走剩饭剩菜。她们都是黑色着装，头上缠着黑布巾，背着个大竹篓，显得朴素勤劳。

镇里回族居多，有不少归国华侨，开放程度较高，市场较发达，大部分居民比较富裕，被称作“小香港”。这里是走私贩私者的乐园，兜售黄色录像带和进口手表、电子表的人随处可见，甚至还有暗中贩卖枪支弹药的。这里也是一个走私贩毒集团老巢，黑恶势力比较猖獗，社情比较复杂。当时我们外出都有特殊纪律要求，很警惕小心。这股黑恶势力在年8月被0多名武警围剿而覆灭，缴获的各类枪支就有多支，足够装备一个团。

驻训地西侧翻过小山梁就是距前线最近的军用机场，战备值班和训练的战机昼夜不停地轰鸣着起飞降落，担负着中越边境领空的警戒保卫任务。在小山梁及机场周围部署有对空导弹阵地，一枚枚头部尖尖的红旗系列导弹刺向长空，随时待命击落来犯敌机，已然嗅出些战争的味道。

为了更好地让参战部队适应环境，有针对性地提高边境防御作战能力，充分做好接防准备，我们要在此训练3个月。

临战训练很快展开，我仍然履行到观察所指挥全连射击的职能，带领指挥排进行侦察、计算、无线通信、有线通信的训练，经常加班加点，并采取很多激励措施，训练效果很好，为后期圆满完成战斗中的侦察、计算、通信等保障任务打下扎实基础，受到营领导多次表扬。

在部队整编前，我们连队是原师炮兵团85毫米加农炮营三连，是一个具有历史荣誉的单位，在湘西剿匪时获“依靠群众，拔掉匪根”奖旗一面，在 中获“英勇顽强，支援反击”奖旗一面。在和平建设时期，曾三次荣立集体三等功，连续八年分别被军师团评为先进连队，一直是上级树立的先进典型。

在训练的后半期，旅里决定让我们这个全面建设过硬的先进连队，在接防后担负最危险、最艰巨的对敌直瞄射击任务，相当于给大炮上刺刀，把毫米大口径加农炮配置在一线暴露阵地，与敌人大炮面对面交锋对战。这是上级想把好钢用在刀刃上。

旅为加强我们直瞄连的干部力量，给我连特别增加了一个副指导员编制，我连指挥排长提升为副指导员，侦察班长直接提干为指挥排长，极大地鼓舞了官兵的训练积极性和参战热情。

年2月8日是大年三十，我接到营里通知，命我正月初三跟随全旅指挥干部到前线勘察地形，侦察敌情。我得知马上就要上前线，既激动又急迫，前面想象过各种各样战场的样子，现在就要身临其境去观察和经受了，真想早点投身战场杀敌立功。

正月初一放了一天假，我也没有心思过年，利用难得的放假时间做好充分准备。我在老山地区军用地图上把作战区域的敌我双方的山川河流、地形地貌进行认真研究，列出勘察、侦察的重点内容。 ，我分别给父亲和妻子写了一封信，告诉他们我就要上前线，战场无眼，枪炮无情，如果我牺牲，此字为绝笔，作为遗言。我尽情挥笔抒发对亲人和妻子的爱与思念，劝告他们万一我回不来，不要悲伤难过，保重身体为要，待来世再尽孝尽责云云等等。适逢佳节，倍加思亲，动情至深处我不免泪滴落纸。

战场到底是什么样，有多危险？没有亲自去体验谁也说不清楚，我不得不做最坏的打算。我将写好的信放在我的床铺下的包里，能平安回来就将信付之一炬。如果回不来，部队会在整理遗物时发现送到我家里。

2月11日（正月初三）一大早，我们营5位指挥干部乘一辆“大屁股”吉普车（车后双开门），跟随旅组织的车队就出发了。我们都是全副武装，除营长带 外，3个连队干部、1个营部指挥排长和司机携带的是冲锋枪和手榴弹，准备应付各种突发情况。各单位根据自己的任务和接防的地域不同，勘察的地点和内容不一样，到战区后以营为单位行动。

经几个小时的颠簸，我们于中午到达了大山环绕，最靠前线的边境小县城——麻栗坡县城。一进城就等于进入了战区，到处感受到军管下的“兵味”，英武威严的部队纠察巡逻在街道上，路口指挥车辆的是部队派出的交通纠察，街道上到处是行驶和停放着的披着伪装网，挂满尘土的军车，有的是从后方来给前线运送弹药和物质的，有的是前线下来采购粮食、肉蛋和蔬菜的。

这里是参战部队生活物资大型采购地，粮食、肉蛋、食用油和蔬菜由部队建立的军供站统一售卖，一些生活用品和少量蔬菜及活禽类物品从地方商贩处购买。前线几万人的部队一天要购买大量的物资，都要从这里集散出去，所以街道上车辆和人员熙熙攘攘，络绎不绝，显得很繁华热闹。

街道上行走的军人很多，大部分都是各部队的后勤采购人员。我们跟个别排队等待的军人了解前线的情况，知道他们也很辛苦，每天后半夜就要出发，白天将车开回接近危险地段隐蔽，早和晚都是利用夜幕掩护，闭灯驾驶通过敌人的几处炮火封锁区。曾发生过运送物资车辆被敌人发现，敌人炮弹追着车辆打，也有车辆被炸战友牺牲的。

小县城里居住的大部分是汉族百姓，也有很多壮族、苗族、瑶族等7个少数民族百姓。由于这里距战场还有几十公里，炮弹打不到，他们的生活基本没有受到边境战争的影响，反而有些头脑灵光的人做起部队生活保障上的生意，还富裕起来了。

整个下午，我们在麻栗坡县城了解情况，住在县政府招待所。晚饭后没事，我们抓住难得的机会去电影院看了场电影。在电影院外，一些官兵看我们背着新式81式冲锋枪，指指点点地说“他们一定是侦察大队的特种兵，看他们的枪跟我们56式冲锋枪不一样”。我们为有新装备的武器而自豪，回望一笑而不答。

第二天，我们继续向战场开进。随着不断进入一线战区，我们越来越感受到战争的味道。岗哨关卡多了起来，坑洼不平的土路上穿梭着披挂伪装网的军车，激起浓浓沙土，呛得人睁不开眼。道路两侧最早进入眼帘的是后勤保障部门的运输部队、修理分队、物资供应站、加油站、医院，这里还感受不到紧张的气氛。

再往前走，地势不断走高，看到道路附近的大口径炮兵阵地，一门门大炮指向前方。官兵有的在战后小结，有的在擦拭火炮，有的在准备炮弹，看样子是刚进行完对敌炮击。

再前面的路边停着一辆辆毫米火箭炮。这种炮发射时尘烟滚滚，火焰很大，很容易暴露阵地位置，打完一、二个齐射就要马上转移阵地，防止敌人炮火报复。所以说现在停放的隐蔽位置并不是火箭炮的发射阵地。

战区的景色还是很美的，蓝天白云，山岚叠嶂，即使在冬季，到处还是郁郁葱葱，还有不知名的野花开在山坡上。开凿在半山腰的道路上方大小瀑布到处可见，清清的山泉水很凉，喝着很甜。但我们可没有兴致欣赏美景，狭窄山路的一侧就是悬崖峭壁，车栽下去就会粉身碎骨，车毁人亡。我们一再提醒司机谨慎驾驶，不要慌张。

我们越往前走越感受到这是 人的战场。炮声不断响起，有我们大炮的发射声，有敌人炮弹在远处的爆炸声，步兵前沿高射机枪连续射击的沉闷“咚咚”声听得很清楚。救护车不时在我们车旁疾驰而过，又有伤员运下抢救。尽管我们早已做好了牺牲的准备，但 次身临枪炮声不断的战场，心还是不免紧张起来，有些毛骨悚然，双手发凉。

勇敢的精神血液流遍周身百骸，无穷的力量驱散些许的恐惧，我们紧张的心很快平复下来，一会前行一会停下勘察地形，侦察敌情。我们了解到，老山、松毛岭、那拉口、偏马是一个作战方向，称“西线”，我军一个师防守；八里河东山、“八十年代上甘岭”为一个作战方向，称“东线”，我军另一个师防守。

在“西线”，敌人的10门直瞄炮（后来增加到17门,我军大口径直瞄炮由6门增加到16门）设置在、、高地的山棱线上，对我前沿步兵和浅近纵深地域威胁特别大。

我军的6门大口径直瞄炮设置在腰卢到芭蕉坪一线的公路边，距敌较远，负责压制打击“西线”敌人的直瞄炮。在“西线”，我军还在松毛岭南榔一线配置有6门85毫米加农炮和3门57毫米高炮，在偏马一线配置有6门85毫米加农炮和几辆69式坦克，距敌较近，负责直瞄打击敌步兵。我们连要接防的是大口径直瞄炮阵地。我们顺路把直瞄连阵地的6个炮位看了看。

在我们观察前沿阵地时，越军4门直瞄炮向我那拉口步兵射击，炮弹接二连三地打在光秃秃的石头山上，炸起白白的烟尘，把我步兵阵地淹没。我军直瞄炮马上对敌进行压制，但炮弹落点偏差较大，压制效果不好，敌人嚣张地又打出20多发炮弹。我们分析认为，要想以更加迅速、准确、猛烈的炮火压制和歼灭敌人直瞄炮，必须将我连的直瞄炮阵地前移。尽管这样危险大增，但可以更好地发扬火力，消灭敌人。

我们来到芭蕉坪村已经是下午4点多钟了，便在附近进行侦察，了解情况。这里有一个较大的院落，以前可能是一个边防部队的小营区，有平房，也有二层小楼，被南东北三面大山环绕，敌人的大炮炮弹被高山遮挡，基本打不进来，敌人的迫击炮又打不到，所以这里相对安全，大部分房子已经被部队征用，成了我军一个指挥、通信和后勤保障枢纽。

芭蕉坪住有步兵团的前进指挥部、后勤保障物资综合转运站、战场紧急救护所。山上配置有迫击炮阵地、步兵毫米火箭炮阵地、通信机侦破译分队、电子干扰对抗分队，还有6、7炮兵营的观察所。炮兵旅的指挥部开设在东南侧大山脚下的山洞中。

一些部队帐篷搭建在有高山遮蔽的空地和起伏不平的山坳处，几辆通信保障车停在院里，很多房子上架着高高的天线，电台的“滴答...滴答...”声响彻上空，各路口和要害关口岗哨林立，盘查严格，警备森严，荷枪实弹的官兵进进出出，神色匆忙，到处充满战争气氛。

在一个角落里，有很多云南本地的矮小骡马，背上驮满弹药、粮食、压缩饼干等作战和生活物资。每个骡马前有一个背着满木架子物资的民兵。他们也是全副武装，每人一支冲锋枪，穿着迷彩服，打着绑腿，戴着钢盔，显得很干练利索。看样子他们已经准备就绪，马上就要出发，将这些物资送到步兵前沿阵地。

通往一线前沿步兵阵地几乎没有什么道路，都是蹚出来的崎岖陡峭小道，只有靠这些熟悉地形，善于攀爬的民兵牵拽着骡马，才能快速将大量作战物资运到步兵前沿。骡马上不去的地方，他们就往返攀爬几次才能将物资运送到位。

部队也抽出大量官兵给一线步兵运送作战和生活物资，但行进的路要比民兵好走些，也主要靠背和担将物资送上去。他们虽然没有直接参加作战，但在默默为作战胜利做贡献，也是危险和艰难相伴。他们被称为“军工”。有些“军工”倒在了运送物资的路上，有的是被敌人炮弹炸到伤亡，有的是触雷牺牲和受伤。

我们又在附近找了几个不太忙的官兵了解情况，听他们简要介绍后，感觉前线不仅仅是一线前沿危险，而是到处危机四伏，险象环生，不免神经紧绷了起来，提醒自己这次侦察也要提高警惕，加倍小心。

我们离开芭蕉坪到偏马时已经是黄昏。这里已经处在步兵前沿地带后侧，道路附近并没有步兵防守，路两边的树丛茅草比车还高，小车穿行在中间更显阴暗萧杀，我脊背感觉凉飕飕的。

据通报，越军特工都是军中优选，经过严格特种训练和实战锻炼出来的“精英”，善于渗透、袭扰、破坏和捕俘，作战经验丰富。他们经常从前沿结合部渗透到我军后侧，刺探情报、破坏袭扰、捕获我军人员。这个时候越军特工有可能突然从茅草中窜出来伏击我们，我们想起这些更觉紧张。

我将自己挎着的新式81式冲锋枪顶上子弹，打开保险，拧下手榴弹的盖，做好随时战斗准备，甚至准备在被抓时拉响手榴弹（光荣弹），誓死不当俘虏。这是战前教育的重要内容之一，每人外出至少带一个手榴弹，宁可光荣死，不可屈辱生，防止被无处不在、身手不凡的越军特工俘获，给自己的人生和所在部队带来耻辱。

这段路还是暴露区，在敌直瞄炮的监视射击范围内，尽管天逐渐暗了下来，我们也不敢开车灯。高度警惕半个多小时后，我们穿过十分危险地带，紧绷着的神经终于放松下来，一摸额头汗都出来了。

第三天，我们到松毛岭前沿阵地勘察营观察指挥所。在向导带领下我们来到步兵前沿堑壕，这里才真正感受到战场的浓浓杀气。用纤维袋子加固起来的堑壕到处有被炮弹炸过的痕迹，山坡上弹坑已经数不过来，几乎没有什么绿色草丛，大小树都被弹片削去了枝叶，只留下残缺的树干。

堑壕上面摆满手榴弹，手榴弹上的拉火绳都拉了出来，子弹到处都是，还有定向地雷、迫击炮炮弹、毫米火箭弹。利用火箭炮炮弹打击敌人是步兵一种增强火力的战法，把炮弹平放在地上简易瞄向敌人，用电池接电就可以发射，威力很大。在齐肩高的堑壕下部，隔几步就有一个猫耳洞，洞内狭窄潮湿。

阵地上的官兵除值班观察敌情的外，其他人有的在擦拭武器，有的在看书，有的在写信，有的在晒太阳，着装虽然不整齐，但士气很高。他们看到我们便有几个凑过来，我们赶紧掏出“大重九”香烟让他们抽，聊了一会就熟了，他们七嘴八舌地谈了些情况。

这个连是四个月前接替兄弟连到这里的，除了遭遇越军十几次小规模偷袭外，还没有经历大的战斗，但每天都要遭受敌人几次炮击是最让人受不了的，特别是敌人的直瞄炮打得很准，他们的火力点不敢固定在一个地方，打一会就要赶快转移。

我们委婉地打听伤亡情况，他们岔开话题不谈，但说这个部队接防初期遭到敌人大规模进攻，吃了大亏，丢失一个高地。军人以丢失阵地为 耻辱，勇士们急红了眼，面对密集的敌人拦截炮火和弹雨勇猛地向前冲，上去一批倒下一批。他们视死如归，前仆后继，发动连续冲锋，硬是以很大伤亡夺回阵地，十分惨烈。我们听了既难过又感叹。这就是中国军人的血性，宁可前进一步死，绝不后退半步生，有这样英勇无畏的中国军人，“试看天下谁能敌”！

这里与敌人步兵只有一沟之隔，横七竖八的堑壕布满山坡，敌人都藏在堑壕或洞子里。敌我狙击手都时刻瞄准着对方，白天都不敢露面，所以我们没有看到敌人活动。我们小心翼翼地向敌人阵地的远方观察，看到山梁上10个黑洞洞的敌人直瞄炮洞口都朝向我军步兵阵地。

我们与步兵兄弟告别，刚走出不远，他们偷着向敌人方向扔了几个手榴弹，看到我们听到爆炸声迅速蹲在战壕里的样子，开心地笑了起来。他们在跟我们这些“菜鸟”搞恶作剧。经过长时间生死考验的他们都已成为战场上的“老油条”。

我们去勘察营观察指挥所时，又有几发炮弹在前沿炸响，升起几朵黑烟，机枪扫射的声音不时传来，空气中飘着浓浓的硝烟味。从松毛岭的步兵堑壕走出来，我们紧绷着的心才放下来。

我们又去闻名已久的老山主峰，车可以直接开到山顶，上面立着一块有1.5米高，刻有“老山主峰-海拔2.2米”的石碑，旁边还摆着挺高射机枪。主峰周围堑壕星罗密布，纵横交错，战争的痕迹到处可见。

老山主峰地处中越边境12号至13号界桩之间 点。占据老山，向北可通视中国境内纵深25公里广大地区；向南可俯瞰越南老寨、清水以南至河江省会27公里地区；向东可封锁中国麻栗坡县至越南河江省的主要通道；向西可监视12号界桩以西至扣林山边界诸要点，扼越南西北部河江市通向中国云南省的咽喉，战略位置十分重要。

年我对越反击战后，越军趁我军回撤之机占领老山，修筑大量工事，构建了能打、能藏、能独立作战、能长期坚守的坚固野战防御阵地，凭居高临下之势，经常向我边民开枪开炮，袭扰杀害我边民，严重侵犯我国领土完整，侵害我边疆群众生命和财产安全。

为惩罚侵略者，收复国土，形成有利于边境稳定的防御态势，我军在年4月28日开始发起老山和者阴山战役，经5小时20分钟激战，攻下老山主峰，歼敌多人，我军也有多官兵壮烈牺牲。经过18天血战，我军胜利收复老山、者阴山及八里河东山地区。

越军不甘心失败，企图夺回被我军占领的阵地。年6月12日和19日分别以两个团的兵力向我那拉口、松毛岭及八里河东山地区疯狂进攻，遭我强大炮火毁灭性打击和我坚守部队的顽强阻击，死伤惨重而失败。

年7月12日，越军纠集8个团共1万8千多兵力，准备夺回老山和八里河东山，以松毛岭为主攻方向。我军通过电子侦听获取敌人将在12日凌晨大举进攻的情报，提前做好了以猛烈炮火粉碎敌进攻企图的准备。

在敌沿那拉口和清水河地区展开向我接近过程中，遭我密集炮火反复打击，伤亡惨重，后续进攻部队又被不间断的炮火墙牢牢拦下挨炸，前进不得。攻入我阵地的敌人在我炮火覆盖和我步兵的反击下也毁灭殆尽，进攻又遭惨败，死伤多人。

在这次战斗中，排长李海欣率领14名战士坚守最突出的号高地，先遭敌人一个加强连的三面进攻，又遭敌人反复围攻，前前后后加起来有一个加强营兵力。他指挥战士沉着应战，英勇顽强地打退敌人多次进攻，歼灭大量敌人，多次身负重伤仍坚持指挥战斗，不幸牺牲。

号高地表面阵地一度被敌人占领，战友们牢记排长牺牲前的要求：“就是还有一个人也要坚决守住阵地”，退守坑道拼死战斗，在炮火和反击部队的支援下夺回阵地。坚守阵地的15人有5人牺牲，9人重伤，其中3人与敌人同归于尽。

年9月，中央军委授予李海欣“战斗英雄”荣誉称号，昆明军区授予15位官兵“老山十五勇士”荣誉称号。从此，“李海欣高地”闻名中国。

凝望着老山主峰，追忆老山的英雄故事和英烈们的壮烈事迹，感觉随风飘来的雾气中充斥着硝烟味和血腥气，似乎看到烈士们的英灵在灰白的大雾中飘荡。山顶上的雾霭越来越大，能见度只有七、八米，在上面看不出去，周边的情况看不清楚，我们照两张相就心情沉重地撤了下来。

第四天，我们又到大口径直瞄炮阵地的各个炮位详细了解情况，学习经验。他们连打直瞄的是6门毫米加农炮，炮一班打得 ，立了集体一等功。这个炮位落过敌人多发炮弹，其中一发命中弹药库，90多发炮弹全部爆炸，但由于人员隐蔽较快，没有造成人员伤亡。

他们没有介绍全连的伤亡情况，我们也没有主动问，毕竟是很忌讳的问题。我们认真询问他们的战术战法、注意事项等，收获很大。

离开这个连后，我们到更前面的芭蕉坪附近及其前面的地域勘察选择新的直瞄阵地，准备把我们连的各直瞄炮位向前推进3—5公里。我们正选阵地，越军的直瞄炮又向我步兵前沿高地发射十几发炮弹，打在松毛岭步兵阵地上，冒起黑烟升起很高。我们离开不久的直瞄连立即还击压制，发射声很响，炮弹从我们侧上方飞过，由于弹道很低，能听到“呼呼”炮弹穿过空气的声音。

第五天，我们到营前进观察所察看。这个前进观察所距敌较近，在偏马步兵前沿后面的一个山头上，视界很开阔，利用两块巨石中间的缝隙做观察口，依托其它巨石构建起来集察、防、住、吃为一体的连环洞穴，很隐蔽。当晚，我们胜利完成这次紧张刺激的前出侦察任务，返回平远街驻训地。

部队的临战训练和接防准备工作如火如荼地进行，旅组织的检验训练成果的射击考核也在接防前展开。3月11日，我在观察所指挥炮阵地上的火炮进行间瞄射击，两个科目都考出5分的 分。12日，旅组织我连各炮直瞄射击考核，射击距离从米到米，80%炮弹命中目标。

3月18日上午，旅召开军人大会，公布实弹射击成绩和表彰立功受奖人员。我连四炮班在直瞄射击中，发射23发炮弹，发发命中目标，荣立集体三等功，该班的瞄准手荣立三等功，成为最早荣立战功的班和个人。（部分图片来自网络）

欲知后事如何，请看即将发表的连载六《构筑工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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